你可以远离犹豫不决的人 但我不能不迁就自己

任何一位理智的人,都应该希望自己的性格里少点犹豫不决的特质。毕竟,勇于决断而不是瞻前顾后才是成功的基石。

就好像阿森纳球迷眼里的温格,既想要好球员,又想要价格符合自己的价值判断,不知不觉,转会窗开过要关,还没有撸到来之即战的好球员。这世上真有好球员,比如伊布,也会害怕与这种人为伍。

不幸的是,我恰恰也是这种人。坦白的说,犹豫不决不是性格,而是害怕失败的心理,或者说对“成本最低”期望的错误理解。问题是,我知道这是问题,可就是改不掉。

在进影院之前,我跟朱注把《谍影重重》前四部集中复习了一遍,一致认为第五部要谈谈妮基和伯恩的往事才对,它在前几集中埋有伏笔。万万没想到,妮基死了。这种不能推动剧情的死亡,虽在意料之外,可惜也不在情理之中。

痛苦的是,一部电影看完了,并没有发现编剧比我和朱注更牛逼。虽然,我确信他们的确更牛逼很多。问题是,电影票的钱已经出了,纠结编剧是不是傻逼的确没劲。

这个八月,虽然很热,但远比之前的大半年好过太多,毕竟,朱注陪在我身边,每天琢磨着要吃几根冰棍、要看几部电影、要玩多久的玩具、要玩多长时间的手机,这些都能给我力量,能让我动动脑子去联想点别的。类似于《X档案》里面的外星人究竟是地球人的骗局,还是外星生命的调情?这些都跟朱注没太大关系,可万一他的小小脑袋看完这些会蹦出什么好玩的想法也不一定呢。

他陪着我,或者说我带着他出过几次门,大多停留在电影院、台球馆、麦当劳或者肯德基。他已经习惯了我一边讽刺垃圾的洋快餐,一边又为好莱坞的文化快餐叫好,这个暑假,关于“猴子想上树但不能轻易地让猴子上树”的撩人宗旨,我也差不多灌输完毕,但他可能不吃这一套,当作耳旁风吹过就忘。

他能记得我输给他的几局台球,包括我怎么不走运,击打黑球的时候不幸让白字落袋,以及我又如何幸运,在击打黑球的经历中,十有八九是一次搞定。

他跟我说,他想发明一种机器,把旧玩具放进去,只要输入图纸,就能出现新玩具;情商比较高的老爸,会第一时间问他想要什么样的新玩具,然后等他睡着,去天猫上下个单,隔一两天,就能得到儿子一个大大的拥抱;但像我这种,居然给他讲起了3D打印技术能完全实现他的念头,不仅让他感觉自己的想象很没新意,甚至打击了他再次幻想的兴趣;是选择做情商高的老爸,还是选择另一种不讨喜欢的人,我犹豫过一两秒。

但要说这个八月有什么遗憾,还是回到阿森纳,两轮丢掉5分,丢人都丢了几个月还不罢休。再看看我,也是如此吧,而且还不止几个月,已经一年有余了好不好。有时候,我会犹豫要不要忘掉阿森纳,后来想想,我不能假装不认识那个不喜欢的自己,对不对,毕竟,连自己都不喜欢我,还有谁会喜欢呢?

希望、睡眠和笑

下周,朱注开始放暑假。他期盼已久,但也不敢表露的太过欢喜。

昨天提到期末考试分数,数学考了96分,跟我着重强调全班只有一个同学考了100分,言下之意,自己还算不错。又因为那同学,与他关系最好,小家伙那语气神态,真是与有荣焉?

这是他的快乐。再提到英语、语文,分数递减到86、76,他却表述做平均成绩达到了他的期望,80分以上,听起来满是讨赏的意味?真个会自我安慰,只好不理他。

昨晚临睡前,给他上堂政治课,亲,记得要读什么什么吗?黑暗中看他的眼,都是委屈和不甘。结果半夜被虫子吓醒,钻到我床上。我总觉得,主要原因是要求他读那什么什么,让这觉睡的格外吓人。

语文老师怪我不给力,放纵他少读书。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,说孩子随她,不爱读书。我虽表示随缘不强求,但一想到读那些闲书的好处,就算不是为了学业,对个人成长也有帮助。由此而来的一点要求,谈不上欢乐,也算不上逼迫。另一方面,完成语文老师给的一个任务,心安不少。

实际上,朱注从芳身上也继承来一些好基因,比方说爱笑。虽然笑起来傻傻的,但也很讨巧,不至于让人讨厌,这算是一项技能吗?如果用的好的话。而我这点就很欠缺,看上去一副忧国忧民的债主嘴脸,对朋友实在是一种压迫。我能理解朱注总能讨得一点喜欢的理由。

不管怎样,一个10岁的小男孩将要渡过又一个开心的暑假,虽然每天会重复做几件不喜欢的事,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在他的回忆里反而能占上一定比重而去感恩呢?至少我期待如此。

第十一天

我退化了。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被照顾的生活,芳一离开,我就开始数着日子过了。第一天、第二天……还会继续数下去,直到她们回来。

原本月初送朱注回了趟东至和怀宁,结果因为被担心,朱注和芳又陪我一起返回上海。是朱注写的那封让我们感动的信让朱注再次回家。这样来回折腾就打乱了六月底的计划,包括放弃了昨天开始的苹果夏令营。

朱注在上上个周六的晚上拥抱了我,还跟我约定,每个周三和周六都会主动打个电话给我,这算是培养他遵守承诺的一个机会。所以,我会在周二和周五的晚上偷偷提醒朱注的妈妈,要敦促朱注遵守这个约定。好在朱注表现的都还不错,比去年乖上很多。我在电话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夸奖他遵守约定,他很高兴,会和我说上很多。

朱注在周三的电话里告诉我,说这个周二是他最开心的一天,在琳姨家和小姐姐玩的很开心。而且出去坐的是红姨的大货车,回来又坐了一次杨叔的警车……或者,我坏坏的猜测,周二没有写作业才是真正让他开心的理由?哈,不过没必要去求证了。

昨天,中午的时候,芳在厨房里发粑,说要带点回东至。下午的时候,又去地里种玉米……

今天,芳会带着朱注一起回东至。

回家

篝火

朱注放假了,要送他回家。

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中国人或者上海人,我也无意去纠正他的地理观念,只是告诉他,你是个东至人。现在偶尔也会复查下:朱注,你是哪里人?我总高兴听到他嘴里说:我是东至人。往往末了还会加一句,也是中国人。我八岁的时候,还没有中国的概念。他比我强点,好事。

昨天听弟媳妇说起“新华村”的时候,觉得特有意思。

“新华”是我妈妈出生和长大的地方,小时候,我总会听到很多跟“新华”有关的事,比如要买个什么东西,或者叫个什么车子,或者看场露天电影啥的,统统都要到“新华”才可以做到。在我心里,“新华”一直是个无所不能的地方。所以,后来在新闻里第一次听到“新华社”的时候,会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,那也是我妈妈那里的。

所以,我说有些概念是我们没法遗忘的,甚至掺不得半点假。

但奇怪的是,我又是一个半假半真的东至人。出生在东至,人生中最重要的时期在东至长大。但户口却在东至对江的另一个城,在那个城里,也生活过与在东至差不多的日子。

我喜欢东至,却讨厌对江,但今天又不得不做点跟对江有关的事。如果说现实残缺点才更加真实的话,我愿意理解它做真实。这也算不得掺假。只是一种奇怪的状态而已。

小时候与我关系很好的一个同学,可能处在另一种掺假的状态里。我曾问过他的理想,他笃定的说他想做一个很好的商人,很好的徽商。“徽商”是他强调的。可问题是在很多场合,他都要求我们将他当作外省人去对待。我可以说我理解他的处境,但我不能说也能接受他的做法。

对比自己,这算是一种自私。属于一个省的两座城,其实也是两个地方,我是不忠实于任何一方的一个流浪的人。何必去借机指责某人。或者我只是想证明,类似的情况很多,我不要太介意。

好了,稍微收拾下,就要出发了。祝我们旅途顺利!